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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张敏敏看了陈之牧简历,恍然大悟,机械专业的他的确有能力做出那车祸。

    张敏敏回忆起结婚现场,怪不得那天在舞台上搞怪的陈之牧频频朝花童可微看去。那时他就构建好了恶毒计划了吧。不,许是在更早时候,他就想好了。他只是在下最后决定?怪不得那天他先找到了可微,可微走丢多半也是他动了心思的,要不是被博宇碰到,那天可微恐怕就遭他毒手了吧……

    只是,张敏敏想不明白是,陈之牧一直都很“力挺”父亲的啊!为何要对弟弟和侄女下手?原来人真不能看表面。还有,陈之牧怎对小侄女下得去手的,这是什么深仇大恨?难道真是仅仅因为“妒忌”吗?!

    一墙之隔,两个世界。

    铁窗那侧的陈之牧有些歪斜地坐在椅子上,一脸淡定和无所谓态度,好像案子压根就不是他做的,好像是他来看他们俩的。干净利落寸头,还有清澈寂静眸子,怎么都不敢将眼前之人跟恶魔联系起来。沉默,久久沉默。无数个疑惑横亘在心头和情绪近乎崩溃的张敏敏,不知从何处说起。气氛说不出的诡异。

    到底是陈之牧先说话了:

    “我知道你们来是何目的,也知道你们想问啥,但我不会告诉你们的,都别费劲了。”

    语气平静得听不出有愤怒或不甘等等任何情绪。

    张敏敏看他一副吊儿郎当样子,脱口道:

    “难道你就没一点悔意吗?”

    “悔意?呵,我为什么要后悔?我做什么了我?”

    “你做什么了?你几乎杀了我弟全家!弟弟和弟媳那么惨,就连小女孩都不放过,怎么下得去手的?!”张敏敏回想起那些事情绪几乎要控制不住了,恨不得想直接问他为什么,不过理智告诉她,没用的,只能先把他激怒才能从中知道点什么。

    “我为什么要后悔。为什么下不去手,我只觉自己做得还不够多。”

    “不够多?你是说……你是说……”张敏敏背后泛起阴冷。

    陈之牧意思分明说,如果他有机会思浩也不会放过的?!

    “我什么也没说。其实说不说又有甚重要。他们说我杀人,我就杀人了呗。就像他们找了伪证,说我取精栽赃陷害。那我就是栽赃陷害了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,到现在你反想狡辩了吗?!当时我们找到洗浴中心那女人时,她说出的面貌可不就是你样子,虽然她隐瞒了你脸上胎记事情,当时我们都没想到你罢了,难道冤你了?!我真傻,真的,当时要不是让孔妍跑了,早就找到你了!”

    最后几个字,张敏敏一字一顿道,眼神里露出可怕的神色,似乎动了杀意。

    洗浴中心?陈之牧沉寂的眼神明亮了。当初警察审查他时,可没提起太多关于孔妍事情,只是一提而过,以为警察是在炸他。陈之牧外表看似平静,脑子却快速地转起来。那天晚上的人影,那份奇怪的报纸,原本天衣无缝的劫持……现在看来到处是缝。陈之牧心里那答案也愈发肯定,同时也越发疑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