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萱苏见王爷醒了,内疚地笑着问道:“是妾身吵醒了王爷嘛?”

    项茂行躺在榻上,仿若一块碧玉静静地沉在水中,令人忍不住想打捞起,但一伸手,却发现那是镜中花水中月,可远观不可亵玩。他照旧纹丝不动,只是唇瓣翕动:“吵醒本王了,便笑得这么高兴?”

    “百善‘笑’为先。妾身先笑了,王爷才不好伸手打笑脸人。”陶萱苏依旧含着浅浅的笑容,王爷为她解决了窘境,她看王爷格外顺眼,怎么看都觉得此人俊俏无双,声音也好听。

    项茂行反应了一会儿,才明白陶萱苏用了谐音,不禁哑然失笑。

    “呀!王爷笑了!王爷笑得真好看,王爷该多笑笑嘛。”项茂行只是微微勾起嘴角,露出一线贝齿。陶萱苏心知王爷不喜欢被碰触,为免他心烦,就压住想要捏他脸的冲动。

    项茂行立马止笑敛色,翻过身去。

    陶萱苏蹲在塌边,以手支颐,“多谢王爷解了妾身的燃眉之急。王爷这一招,妾身对嫂嫂和她肚子里的孩儿总算放心了。”

    项茂行道:“本王并非帮你,不过是惩罚那些不敬本王之人,与你无关,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。”

    啧啧,嘴硬。

    陶萱苏轻轻拍脸,拍出一点啪啪的声音,确定王爷能听得见,“这层金呢,妾身已经贴在脸上了,牢牢的紧紧的,王爷想撕下来也撕不下来。妾身只当王爷是为了妾身才派出护卫。如此,方显出咱们夫妻一心。”

    “不、要、脸!”项茂行一字一顿,说完肚子就发出咕噜噜的声音。

    “呵!王爷饿了?”陶萱苏伸手拍了两下项茂行的手臂,项茂行耸了耸,又像含羞草似的往里缩,道:“别碰我。”

    因念着嫂嫂,陶萱苏没用晚膳。项茂行也只是扒拉两口,未能餍足。晚上陶萱苏在房间外踱步愁思,项茂行将她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,也没睡着。现在终于放下心来,两人都觉得有些饥肠辘辘。

    “王爷等着,妾身去厨房看看还有什么吃的?”陶萱苏站了起来,心想,牡丹花香触动王爷的嗅觉,现在可用美食触动他的味觉。

    “本王不饿,不吃。”项茂行从瞎了之后,晚上再饿也不会喊奴才做宵夜,他怕自己真的成了麻烦、成了累赘,惹人嫌,所以宁可自己挨着。

    王爷的脾气还真倔,跟牛皮似的。陶萱苏一脸看穿一切的表情,“妾身饿了,妾身想吃点,否则肚子咕噜噜叫一夜,睡不着觉。”

    等陶萱苏的脚步声远去,项茂行才转过身来,吐了口气,这女人真烦!这个时候厨房哪会有吃的?不过是白跑一趟,或是拿些残羹冷炙,吃了伤胃,不如不吃。

    项茂行思绪飘飘然,想起刚刚陶萱苏欢笑盈盈的声音,不由得心里涌起一点暖意,这点小事也值得她那般感恩戴德?原来有时候我还可以发挥一点作用。若是我没瞎,陶家张氏母女哪敢顶撞我的王妃一句!

    正胡思乱想,忽然闻到一阵香味,酥酥麻麻,一闻便知是好吃的食物,令人垂涎三尺。

    “王爷,厨房里的都是剩饭剩菜,瞧着就不好吃。妾身重新做了一盘鸡爪,还有两碗馄饨。王爷,您过来尝尝。”陶萱苏咽了咽口水,鸡爪和馄饨还冒着浓郁的热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