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萱苏脸上红一阵白一阵,着急忙慌地给项茂行扣好纽扣,往后退了两步,双颊发烫似火烧,手指都在轻轻颤抖,低着头道:“王爷,扣好了。”也不知怎的,竟不好意思再去看他的脸。

    项茂行脸红气闷,开窗透气。

    两人之间,似有某种奇异的情愫暗中涌动,看不见摸不见,却觉得那东西在闪闪发光,亮晶晶的,惹人怜爱,牵连两人步步靠近,又步步退远。

    接下来的数日,陶萱苏就这么伺候右手受伤的项茂行吃饭穿衣。或说话,或静默,一个笑,一个听;一个热,一个冷,两人都不觉得尴尬,偶尔莫名其妙地碰着某个敏感|点,两人纷纷脸红起来,讪讪地,仿佛说什么都不对。

    大多数时候,两人还是和谐共处的,就算王爷高声斥责一两句,陶萱苏脸皮也早就厚了起来,一点也不怕,总能四两拨千斤,嬉皮笑脸地驳回去。

    到了端午节这天,陶萱苏早早地起床,一番梳洗打扮后就往宫里去。因为昨天六公主项琬琪派太监来传话,希望三嫂能早早进宫,陪她放风筝。

    陶萱苏对项茂行展开笑颜,道:“王爷,您爱吃粽子吗?妾身给您从宫里带几个粽子回来。您吃甜的,还是咸的?”

    “不吃。”项茂行站在窗前,飘进来的牡丹花香清芬馥郁,令其沉醉。

    陶萱苏吐了吐舌头,学着项茂行的声音道:“不吃不吃不吃,王爷最爱说‘不吃’‘不去’‘不行’,不不不,您改名叫项不不好了。”

    项茂行皱起眉头,微微侧头,气得半天才想出一句话:“你是不是脚底板又痒了?”小心我将你捆起来,挠你脚掌,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。

    陶萱苏又得意又慌张,立刻风一般逃了出去,嘴里还喊道:“王爷别忘了,您答应过妾身,不会再挠妾身脚底的。”

    因为春心染了风寒,陶萱苏便只带盛嬷嬷进宫。到了淑妃娘娘宫里,六公主项琬琪上来就抱住她,道:“三嫂你可来了。我昨晚就盼着,今天一早就起来等着,左等右等,终于把你等来了。三哥没来吗?”

    陶萱苏只好道:“你三哥在家歇息,不便进宫。”

    项琬琪也知道三哥恭王双目失明,不良于行。可她还是很想念三哥,父皇母妃又不让她出宫,兄妹不能见面,所以她只能盼着三嫂多多进宫。

    “上回我送你们的枇杷,三哥可喜欢?”项琬琪一笑,脸上就露出两个酒窝。淑妃娘娘长得不算美,却生出这么个灵动可爱的女儿,真是有福。

    “你三哥喜欢,一拿回来就吃了。”项茂行吃了几个就说吃腻了,剩下的都给陶萱苏吃了。

    “我又得了父皇赏的新鲜荔枝。三嫂,劳烦你带回去,给三哥吃。”

    陶萱苏不禁感动六公主的一片赤诚之心。恭王瞎了被冷落,皇后被禁足,恭王府里虽说吃的喝的不缺,但却没什么贡品,别人都躲避瘟神似的避开恭王,六公主却照旧念着她的三哥,得了好吃的就往恭王府送。

    项琬琪神采奕奕,拉着陶萱苏的手,道:“三嫂,我们去御花园放风筝,两天前我就准备好了。”

    陶萱苏回头看了一眼淑妃,不知她是否同意自己的女儿和丑陋的恭王妃玩?毕竟宫里头上上下下没有人押注在皇后娘娘和恭王身上,都觉得贵妃娘娘和瑞王更胜一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