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了眼背对着窗户沉睡的年轻书生,回身关紧了窗,又从发间摸出了细丝,两步来到了书生身后。

    年轻书生犹自沉睡着,完全没有感应到有人到来…

    与此同时,紧靠小楼的一号房里却传出了微弱的呻,吟声,还有几声若有似无的拍床板的声音。

    被留下的守卫正靠着楼下的柱子打瞌睡,风声越来越大,他初时听到□□声还以为自己听错了,正欲再闭眼,忽然一道门板的撞击声却让他霎时清醒了过来。

    声音就在他旁边,他紧了紧手中的佩剑,用剑鞘敲了敲号房的门,“出什么事了?”

    这些人中保不齐就有未来的大官老爷,他们还是小心些客气些为好,所以不待号房里的人回话,他又问道:“是你弄出的声响吗?”

    “救…我…救…”

    号房中的人声断断续续,守卫听不清。

    他又敲了敲门板,“你说什么?我听不到…”

    “救…我…救…我…我…疼…”

    这下他听清了,料想着号房中的人出了事,他心中一急,疾步转身离开了。

    人命关天,号房的钥匙又不在他身上,他必须寻监考官拿钥匙救人,当朝对人才十分的看重,若是在考试期间出了事,这责任八成要落在他头上。

    所以,他并未做太多考量,便在这个疾风欲雨的夜里走开了。

    守卫走开的刹那,并未听到一道细微的惊恐声从不远处的十号房中传出来…

    骤雨伴着疾风倾泻而下,院中数日来浮躁沉闷的气息也随着雨水的冲刷渐渐远去,元和十七年的秋闱就要接近尾声了…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一场秋雨一场凉,一早起来,束穿云看着院中被风吹一地的残花落叶,不由怔仲感叹,她来到这个世界整整七年了。

    七年前,也就是这样的一个秋天,毫无还手之力的小束穿云被人按着浸在了冰凉的湖水中,随后身子的主人便换成了她。

    “姐姐,”束穿云正有些伤怀,乍听到这声稚嫩的呼喊,忽觉得那些伤怀如云烟,顷刻不见了踪影。

    她微笑转身,迎着初升的太阳,伸出手掌对那个小人儿张开了怀抱。